2018“父亲节•母亲节”华夏亲情诗歌散文原创作品展示~ 《父亲与他的肿瘤病友》作者：李亚红
2018“父亲节•母亲节”华夏亲情诗歌散文原创作品展示~
《父亲与他的肿瘤病友》作者：李亚红
《父亲与他的肿瘤病友》
作者：李亚红
父亲的旧病又一次复发，住进西机医院的那天，病床一左一右的病友，都是与父亲同患肿瘤的老人。
一股药物气息来回飘，白色的病床只露出病人黑色的眼珠，转动着或强、或弱的生命迹象。父亲奄奄一息中，微弱的目光盯着临床的大叔的饭，他肯定想尝一口五谷味，他肯定想端起常端的花瓷碗，他肯定想嚼一口锅盔馍，再喝一口酸辣刚好的拌汤，津津有味的咀嚼后，然后拉上架子车，去刨那一洼养活了我们姊妹的几亩地。我向死神默默妥协了，只要父亲能吃个饱饭，弥留时光长短不再强求。
与父亲右边临床的大叔，年过七旬，中等身材，清瘦中仍然保持着儒雅之风，他是位退休老教师，有位贤惠的老伴，总是温和地注视着老人，珍惜着相携无几的时光。老人的儿子年近五旬，是位有修养的国企中学教师，他工作之余陪护老人左右，温文尔雅深得人心，迫切的眼神时时关注着老父亲。
与父亲左边临床的大叔，小父亲几岁。高挑的身材，被病魔啃噬成笔杆形，起初老人是健谈的，他提起对越自卫反击战的日子，眉宇间流露的自豪，捍卫着一位老兵流血的轶事。高个大叔不失横驰疆场风范，语气总是那么高，有种不服输的倔犟，这应该是位纯粹的老兵模样吧。高个大叔与儿子总有种对阵的架势，老伴快人快语丰满的体态，与老人成了鲜明对比，那份不离不弃的陪护，一对老人已近携手同行的末路。
父亲病后一直处在消极中，对自己病灶毫不知情。面对诸多肿瘤病人，他才隐约中了解到病情真相。父亲一生说的少，干得多，那双长满老茧的双手，证实了他一生的勤劳。父亲发病是在老屋，吐出鲜血的那刻，他没有告诉任何人，一个人在老屋的庭院，预知了不详。等知情的我，送他去医院检查，一切治疗为时已晚，食道癌，胃癌肿瘤已早早扩散，这是令儿女疼痛的诊断。遗憾与不舍纠缠，2017年的隆冬，一张白纸残酷地宣判了父亲不久的归期。
父亲话很少，每每亲友探望时，泪水溢出眼眶。他己咽不下食物，疼痛折磨着瘦骨嶙峋的身体，气息微弱，犹如风中的一盏烛火，随时有熄灭的可能性。躺在病床的他，眼睛瞅着同病相连的病友，目光里透出淡淡的忧郁，药物在血液里与病魔展开一场输死较量。父亲与他的肿瘤病友，躯体成为无硝烟的战场，病痛穿透了骨头，针扎式消减着体能。父亲在抵抗癌症中，有了同伴，有了抱团取暖意识，他不再那么沮丧了。一位老教师，一位抗战老兵，一位勤俭老农，他们三人成为黄昏的生存支点。
清晨，光为万物注入了鲜活的生命力，父亲与他的肿瘤病友，正接受医生每天的例行检查，三双眼光齐刷刷地投向那一款款白大褂，医生的一举一动，一言一行，给他们潜意识的讯息。医生的和颜悦色，望闻问切他们早已麻木了，唯有病痛缓解，才是一丝欣慰。临床的老教师，食管直接导入肠道，胃里也插了排泄管，己经好久不吃食物了。临床的老兵，起初精神壮态挺好，他能吃下一个苹果和一杯鲜奶。他是三个老人中，状态较好的，总是火急火燎地发号施令，陪护的亲人迁就着他。父亲沉默的时候多，弟弟陪护时，他已经有了食欲，碍于病情没给他食物吃，以至父亲后来向我告弟弟状。父亲能咽下一小碗油茶时，我开心不己，连日来的阴云总算淡了。
病房象一条船，载着一行落难的人。肿瘤是老人背后的隐形杀手，无时无刻地想着赶尽杀绝，三个风烛残年的老人，与病床为伴共度余生。临床的老教师，忽悠发起了高烧，人处在昏迷状态，急坏了侍奉床前妻儿。临床的老兵疼痛唯忍注射了杜冷丁，人尽然神志不清，三天三夜不休息，胡言乱语，儿女与老伴慌作一团，亲属也纷纷探视，背角处老伴悄悄地抹着眼泪。
上苍怜悯父亲悲催一生，尽然出人意料地脱离了危险期，精神好过刚入院那会。老教师的女儿羡慕她说：“我爸也能象叔吃口饭就好了”，老兵不依不饶地闹腾了三天后，奇怪般地清醒了，乐坏了床头的老伴，噙着泪花露出笑容。父亲在咽下食物后，又开始吐加着食物残渣的痰，老教师冷着脸说：“就是不能吃，还不信”？父亲面无表情，我谦和地对着两个老人笑了笑，老兵在梦呓中又回到从前，喋喋不休着过往。
病房外一声惊呼，父亲摔倒在男侧，惊恐地我拉起父亲那刻，心里内疚不己，身后传来病友的指责。回到病房后，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，护士急急赶来，临床的病友投来关切的目光，陪护着围了上来，幸好父亲没出问题，只给了我一个深刻的警告。
又一声惊呼，老教师又摔倒在侧所内，老兵扶着床头摇摆不定，生活中患病的老人们失衡了，跌倒了又被扶起来，瘦弱的肢体继续与病魔相抗争。夜幕降临，病房内外变得安静了，三个老人并排躺在病床，如三本不同体裁的书，陈列在白床单上，儿女俯身啃读时，时光己回不去了，只剩下微弱的气息在做弥留挣扎。
床头边，三个老人病床前，坐着三个年龄相仿的女儿，人说女儿是父母的小棉袄，但愿能捂热老人的心，延续相伴的光阴。儿子永远是父母背后的山脊，在老人病危时，儿子总能运筹帷幄，控制慌乱局面。
父亲与他的肿瘤病友，接受癌症界的哇波疗法，或许失败或许成功，都对中国医疗事业和儿女有一个交待。儿女是条船，渡着老人同历风险，儿女是把伞，为父母撑起一片蓝天，儿女靠成一道墙，为老人遮风挡雨，用双手为老人托起阳光，托起一轮初升的太阳，虔诚祈祷生命不息父爱常存。
夜深了，父亲与他的肿瘤病友静静地睡去，暂且脱离了病痛折磨。明天到底是什么样子，他们有勇气全对，因为他们不是孤军奋战，身后有权威医疗团队，和一群爱他们的儿女。
【作者简介：】
李亚红 女，生于1972年，笔名秦岭雅居，农民，陕西眉县齐镇斜谷村一组；陕西眉县作家协会会员，眉县楹联协会理事，眉县朗诵艺术学会理事，江山文学网绿野社团社长助理及编辑，中国散文网会员，作品多见各大文学网站，与纸媒刊物，并在省市获奖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