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8“父亲节•母亲节”华夏亲情诗歌散文原创作品展示~《父亲的旅程》作者:褚贵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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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8“父亲节•母亲节”华夏亲情诗歌散文原创作品展示~

《父亲的旅程》作者:褚贵良


《父亲的旅程》

作者:褚贵良



三年前,那时父母坟墓还没修缮。清明,我们回老家后山给父母扫墓。由于每年都给坟填新土,父母的坟又高又大,填圆需很多土。山上石多取土不易,我、妻子和两个妹妹,平均年龄62岁的4个老人,奋力劳作了3个多小时,才把父母的坟修整一新。作为独子长兄,那天我没带手套,赤着手,拔光了父母坟上的所有荆棘杂草,又把一筐一筐的新土用力抛到坟顶。当时,我正患有严重腰脱。但那一天,我竟没有一点腰疼,双手竟也没有扎一根荊刺。我哭了。我知道,最爱我的父母,即使在那个世界,也一直在护佑着、心疼着儿子,不让他受一点伤害。

我站在父母坟前,想起了父母克勤克俭,善良正直的一生。尤其是父亲,在我十岁慈母去世后,亦父亦母,养育我们兄妹长大成人。

往事如电,我又一次泪如泉涌。

父亲年轻时,是个硬汉。奶奶告诉过我:在日伪统治鞍山时,一天,一个孙姓的汉奸特务,骑自行车在路上横冲直撞,撞着了父亲,父亲回手一个耳光,把他打下车子。父亲因此被抓进看守所,毒打得半死,终未求饶。后经亲友多方救助,方捡回条命。

父亲1948年10月入党,是鞍山解放后最早发展的工人党员,是鞍钢第一批八级铆工,是工段长。父亲有姓于和姓吳的两个结义兄弟,他们也都是党员,都是8级工。一天,厂里拉进一列日本投降丢下的铁路货车,已经破烂不堪。兄弟三人,日夜工作了一周。从此一列崭新的货车,奔跑在鞍钢的钢铁运输线上。

1958年大炼钢铁,要超英赶美。父亲连续在工厂工作半个多月,没有回家,最后昏倒在车间,被送进医院。诊断为劳累过度,得了胸膜炎。

文革中,大部分人停产闹革命,但父亲坚持天天上班。不识字的父亲,组织起了单位的正常生产。生产需要大量材料,每天进出材料都由他批。鞍钢那时处于无政府状态,管理混乱。我问父亲,你不识字,一旦有人冒领偷盗咋办?父亲说,我相信我的工友们。

父亲工作时,几乎年年都被评为优秀党员和先进生产者。六十年代困难时期,父亲每次参加党代会和劳模会,招待会餐时,父亲从来不吃,忍着饥饿,把他那份带回家,给孩子们吃。

我成家后,我和妻子把父亲接到家里奉养。父亲脾气刚烈火爆,我们一定有一些做得不好的地方。但父亲从没说过半句重话,人前人后总夸儿子儿媳孝顺。  

父亲不识字,没有文化,但他是一个真正的强者、智者,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,是一个最称职的父亲。

父亲坟前不远,有一条大道,在家乡山间蜿蜒延伸,我久久地望着这条大道,回忆起父亲曾走过的旅程。

父亲平常就是上班、回家,两点一线的奔波劳苦。一生只有两次远行。

父亲的第一次远行,发生在我作为知青下乡的第二年夏天。



父亲照片


那时,我正在公社参加报道员培训班。一天下午,我突然接到大队电话,说我父亲来了,刚到。

公社离我下乡的凤凰甸五华里,我几乎小跑着赶回大队。

那是仲夏时节,天非常热,父亲疼爱的用衣袖给我擦汗。父亲说,他一路打听找我,碰到好几个乡亲,都夸我干得好,有出息,说你有个好儿子。父亲说话的时候,毫无疲倦,满脸的喜悦和骄傲。

我拉着父亲的手,询问父亲是咋来的,心里酸酸的。

父亲那年56岁,身体很弱,患有严重老支气管炎,从没出过远门。而那时,从鞍山到我下乡的营口高坎公社,交通十分不方便,父亲是早晨坐火车到大石桥,又在大石桥打听央求到一位好心人,搭一辆顺路马车,来到高坎。到高坎后,又一路询问,步行了五华里多土路,才找到我这里。

我知道,如果不是父亲思子心切,实在忍不住,绝不会突然请假(父亲从不请假),冒着酷暑,凭着一个信封上的地址,从清晨出发,一步步找来看儿子。

那一夜,父亲和我说了很多话,几乎超过几年说过的话。大部分是要我一定吃苦耐劳,干出样子。并说这次没白来,听乡亲们的评语,非常高兴,他放心了。

月光下,父亲滿是皱纹苍老的脸,泛着兴奋的表情。我从此下定决心:一生不辜负慈爱的父亲,一定用我的每一点进步,带给他最大的满足和快乐!

父亲的第二次远行,发生在一九七九年。那时我儿子已一周岁多,因我们工作忙,由沈阳的岳父岳母照看。

有一天,我在单位接到鞍山妹妹的电话,说父亲不见了。我正在十分焦急的时侯,岳父来了消息,说爷爷来沈阳看孙子了。父亲那年已经66岁,身体状况更差了,气管炎已转成肺气肿。我很难想象,走路艰难气喘的父亲,又能凭着一张信封上的地址,独自寻街巷,串弄口,找到岳父家,终于把自己的孙子抱在了怀里。我后来有点责备地问过父亲,你又没去过沈阳,年纪也大了,身体又不好,怎能冒冒失失地一人去?出点事怎么办?父亲说,那些天,他想孙子夜夜睡不着觉,妹妹们又忙,就没想那么多,一个心眼要看孙子,一天也等不了。

这就是父亲一生走得最远的两次,南到营口看儿子,北到沈阳看孙子。

父亲晚年的时候,由于肺气肿、肺心病等疾病,每年都要住两、三次院。为了让父亲吃得可口有营养,妻子每晚都要亲自给他做饭吃。每次饭一做好,我马上骑车就走,到医院送给父亲。父亲总是非常心疼儿子,说:“你着什么急,吃完饭再来不行啊!”  当我伺候他热水烫脚时,总是催促我快回家吃饭。

父亲最后病重弥留之际,拉着我的手说:“我这叫啥爹呀,这么拖累你们…”。我紧紧攥着父亲的手,如万把尖刀剜心,泪哗哗的淌,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……

我敬爱的父亲,我最爱的爹,你一生全都给了国家,给了儿女,从没有过自己的享受,临终还说对不住的话。你爱如大山又几重!你恩似流水无尽头!你乘鹤归去,叫儿女如何回报!叫为儿余生难安!

父亲的生命旅程真是很短,故去时不到七十一岁,最远的行程不过数百里。但在我心中,父亲是最伟大的,他的伟大在于真正无愧于国家,在于他留下的忠诚仁厚的家国情怀!他的旅程是美好的,他把至情至爱留给了儿孙,世世代代永传承。



【作者简介:】


褚贵良男1950年生  鞍山人。上世纪七十年代有短暂创作经历。作品有《竞赛红旗》《朝农之歌》,曾获辽河油田文艺创作二等奖,东北石油学院诗歌创作一等奖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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