散文杂叙
79、《母亲父亲》曹瑞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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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亲父亲

  一条路再漫长,路上的风景再美,人也终有一天会走到尽头。身为父母,很多人都没有自信活得比子女久,如果有一天路真的走不下去了,留给活着的人就是面临失去的悔恨与遗憾。子女为了心安,用孝与爱的故事弥补人生无法永恒的憾事。

  子女继承母亲父亲的血脉,也把父母未竟一生的事业继承过来。很多人用心丈量着先辈走过的足迹,被孝顺与亲情绑架的我们不由得走上父母希冀的道路,慢慢地,我们走完了父母曾走过的路,也差不多完成了他们的不甘心,可子女的不甘心越来越大,我们用尽一生追逐的梦想从来不单纯,夹杂着父母的梦。这样一代代下去,人的生命会没了自由,更会没了追求自由的勇气。·

  中国的“孝”是任何国家都难以媲美的品格,就算我们是全民冷漠,也绝不辜负父母,也绝不舍弃对家庭的付出。中国子女是不能、不忍、不行、不愿、不可对父母说“不”,他们容忍父母的任性,在家庭中掀起溺爱的新篇章。“孝道”是我中华民族传统文化之精髓,但它仍然很难追上这个时代变革的速度。“孝道”失去了封建伦理的根基,但中国还是有统治者,它的存在还是极有可能成为家庭控制人性的工具。

  我们呼吁更大的爱心筑造更大的辉煌,但爱的泛滥势必会引发付出与索取的失衡,进而用情感制约理性,妨害美好。也许,在母亲父亲从小大大、从生到死的干预控制下,我们丧失了自主选择的权力,但在井然有序的安排中少走了不少弯路。没有人会比父母更爱我们,也没有人比他们更希望我们能幸福,可他们用爱的理由几乎扼住了命运的一切咽喉。他们接受的不公平由我们继续来承受,是我们错了,还是这个时代错了,或许影子真的很像光,但它不是光,也永远不会变成光。

  在时间面前,任何人都在变老,只不过被伦理道德左右的我们只能看得到被时光浸染的白发,却不明了我们并不可以互相折磨对方,而是互相需要对方。人一辈子重复着成长的事,在敌不过人生最大的困境——衰老时,心比身体更容易变老,对老人而言,被爱就是一切,对年轻人而言,爱就是我们的孝顺。就算父母不再是你儿时的模样,他们的身影与灵魂也要成为你一生的向导。有一种从生到死的模仿像基因一样成为中国人的血脉,千年万年都不会消亡。

  父母与子女之间都需要一个选择,这个选择或许能让双方不必成为对方的累赘,也不必成为对方的影子,但改变意味着代价,以爱为根本的家庭准则不必打破,但家庭更需要的是尊重与理解。

  爱最痛苦的地方就在于它有可能会被人生的不如意控制利用,成为我们相互折磨、相互伤害的利刃。倘若我们深知时间必然无法扭转,心安方为上计,那时的子女延续的是血脉,传承的是希望。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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